送崔顥詩兩次上“熱搜”的人,是李白和嚴羽 |
2025-03-31 (閱讀:) |
責編:葉曉英 審核:謝嵐 上傳:陳琳 極目新聞記者 徐穎 3月29日,中南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、黃鶴樓文化顧問邵大為,做客長江講壇,主講分享《黃鶴樓的興廢沿革》。
從對黃鶴樓“無感”到“有情” 邵大為從自己的個人經歷入手,談了自己對黃鶴樓從“無感”到“有情”的過程,這種“情”的生發源于自己對黃鶴樓詩詞和文史資料研究的深入。 “2002年,我到武漢來求學,從長江大橋過來就看到黃鶴樓,我和媽媽都說,武漢到了!在人們心中,看到黃鶴樓就到了武漢。”邵大為回憶,自己在上大學期間,也跟同學們去游覽過黃鶴樓,但沒有什么感覺。讀研究生的時候,做唐詩的選本研究,看到崔顥的詩《黃鶴樓》幾乎被所有的選本都選過,“這是我第二次認識黃鶴樓,不是以建筑的方式,而是以詩歌的方式,強勢進入我的視野。”到了讀博士期間,她的研究選題是文化景觀,探討文學如何影響景觀的流傳,開始大量閱讀黃鶴樓的詩歌,翻閱了大量黃鶴樓的圖像資料,慢慢對黃鶴樓產生了濃厚的情感和興趣。她后來也參加了新版黃鶴樓志的編纂工作,主持了黃鶴樓文化數據庫建設,被黃鶴樓聘為文化顧問。
黃鶴樓的神仙傳說,流行于南朝時期 邵大為以三國兩晉南北朝、唐、宋元、明清、近現當代五個時間階段,來講述黃鶴樓1800多年的歷史。不變的是黃鶴樓一直在蛇山上,雖然它的位置從最靠近江面的地方——黃鵠磯,向后移動了1公里左右,但放在大地圖上看也可以忽略不計,變化最大的是它所在的城市的地位和風貌的變化。 邵大為介紹,在三國時期,黃鶴樓所在的城區,叫夏口(今天的武昌),孫權從南京遷都到武昌(今天的鄂州),在夏口筑城,建軍事堡壘,黃鶴樓由此而來。所以,黃鶴樓與今天的武昌城是同齡的。 黃鶴樓有各種各樣仙人駕鶴的傳說,這些神仙傳說最開始流行于南朝時期。邵大為認為,神仙傳說流行于南朝原因是:一方面與連年戰爭給夏口帶來的創傷有關,戰爭會在一定程度上激發凡人成仙的民間信仰;黃鶴樓高聳磯頭,古人常認為樓高可通天。另一方面與當時佛教、道教的盛行有關。加上楚地素有巫風,黃鶴又為祥和之鳥,種種因素結合在一起,可能為黃鶴樓的神仙傳說提供了沃土。 唐代,黃鶴樓成為一個著名的送別和設宴場所 到了唐代,黃鶴樓逐漸清晰起來了。唐朝版圖統一,鄂州(今天的武昌)江河水系發達,交通便利,曾經的軍港,逐漸成為停泊商船之處。前朝多遭戰火洗禮的城垣和臨江負險的黃鶴樓,逐漸成為官商行旅、文人墨客登高眺遠、抒發離情別緒的登覽佳處,黃鶴樓開啟了文人書寫的時代。 邵大為介紹,黃鶴樓成為一個著名的送別、設宴的場所,是因為文人登高必賦,留下了大量的送別詩。黃鶴樓最有名的詩莫過于崔顥的《黃鶴樓》,“昔人已乘黃鶴去,此地空余黃鶴樓。黃鶴一去不復返,白云千載空悠悠……”邵大為認為,崔顥的這首詩之所以這么有名,流傳甚廣,離不開兩個人的“追捧”,“一個是唐代詩人李白,李白登上黃鶴樓說:眼前有景道不得,崔顥題詩在上頭。一個是南宋詩論家嚴羽,嚴羽在《滄浪詩話》中評價說:唐人七言律詩,當以崔顥《黃鶴樓》為第一。如果放在今天,相當于是兩位名人把崔顥的詩兩次推上熱搜。” 黃鶴樓像一顆琥珀,把歷史的細節濃縮在里頭 講座最后,邵大為總結說,黃鶴樓與武昌城同齡,從漢末到今天,走過了1802年,見證了城市的發展繁榮歷史:夏口——郢州——鄂州——武昌——武漢,遭受了戰火的硝煙彌漫,也經歷了雷火和失火的無妄之災。它既是一座仙樓:有駕鶴飛升、點鐵成金、橘皮畫鶴、仙棗的故事、鐵笛的傳說;也是一座詩樓:春水闊時,它見過李白送別孟浩然,王維送別康太守。大雪飄時,見過楊基攜酒醉登,張元懷躲開喧鬧獨登、七旬老人袁枚捷足先登。秋意濃時聽過白居易發牢騷,月滿川時聽蘇軾講故事。 “黃鶴樓是武昌的根、是蛇山明珠、是長江的眼,是長江文明的一顆琥珀,把歷史的細節濃縮在里頭。” |